2005年2月21日

Claire 在葡萄牙 -- 里斯本的一天

我站在陸地的盡頭、海洋的起端,離去前,深深地呼吸一口大西洋的海風,讓葡萄牙的味道永遠留在記憶中。
A street car named desire 

里斯本,一個陽光燦爛的美麗城市,離大西洋只有七公里,自希臘羅馬時期以來就是歐洲的重要港口。 葡萄牙的全盛時期在15和16世紀,即所謂的”大發現時代”。航海探險家們在野心勃勃的政客的支持下,不斷地挑戰新路線,擴張勢力版圖。原本就是海上強國的葡萄牙,後來不但獨攬遠東地區的香料買賣,還在遙遠的南美洲建立殖民地,成為橫亙歐亞非三洲的大帝國。 

我帶著朝聖的心情,來到這曾經繁華一時的蒼老城市,跟隨歷史的足跡,尋找她昔日的光輝。 搭乘地鐵在Rossio 廣場出站,一個人悠閒的往市中心區Baixa 走。Baixa 為1755年大地震後重建的棋盤式市街,現在為里斯本最熱鬧的購物區。 正對廣場的Augusta 大街是一條步行道,兩旁商店林立,中間的露天咖啡座擠滿了觀光客,還有些來自北非的地攤小販。我四處逛了逛,覺得沒甚麼特別的,只有小巷的古老電梯和單節電車讓我駐足欣賞。 

沿著Augusta 大街向南走到底即是太古斯河Tagus River,河岸廣場原為皇宮舊址,如今只留下凱旋門守候著昔日光輝。門上刻著歷史英雄的雕像,並寫著“榮耀為天賦和勇氣加冕”。 在世界經濟發展以科技和貿易為主流的今天,仍然依賴傳統產業的葡萄牙已跟不上歐盟諸國的腳步,但是,雖然光環退盡,昔為王者的風範不曾消失。 

做一個航海探險家所需要的正是天賦和勇氣吧!五百年前航海王子亨利克Henrique 率領葡萄牙的探險船隊,一次又一次的向大海挑戰,越過大西洋,向西航向南美洲,又繞過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向東航至印度。 建於1515年的貝倫堡Belem Tower 即為當時探險船隊的出發點,這一座文藝復興式的堡壘已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管的中世紀遺產。

不遠處的發現紀念碑Padrao dos Descobrimentos 建於六O年代,帆船形狀的現代雕刻紀念輝煌一時的“大發現時代”。 我看著地圖想像航程有多麼辛苦,沒有電子儀器、通訊設備、氣象預測,駕著輕帆船的水手跟大海搏自己的生命。歷經艱辛靠岸後,新的難題開始了,沒見過黑人的白人、沒見過白人的印度人都把彼此當成怪物,互相嚷嚷著聽不懂的話..... 東西方透過海洋連上線,千古不變的遊戲規則是強者統治、弱者服從。 

舊城區Alfama 已鮮少有人居住,穿過崎嶇狹窄的巷弄,尋找里斯本最古老的遺跡 -- 聖喬治堡Castelo de Sao Jorge,期待在斑駁的城牆上遙望海景,在老樹下度過寂靜的下午。 走著走著,喧嘩聲越來越大,原來今天是夏季啤酒節,沿著城牆設了一整排攤位賣烤肉和啤酒,年輕人脫了上衣,桌上疊著空酒杯,樂隊懶洋洋的奏著片斷的曲調。在炎熱的夏日午后,里斯本人喧鬧的等待日落後的狂歡派對。 

我也點了一杯啤酒,坐在樹蔭下看著海,有一桌人頻頻向我招手,我不好意思過去。 沒一會兒,他們派了個代表來邀請,雖然他一句英文也不會說,卻仍然熱情的比手畫腳講了一大堆,葡萄牙語蠻好聽,我胡亂的點頭搖頭,後來我們決定用各自極為有限的法語溝通。 反正有了陽光、音樂和啤酒,誰也不在乎到底聽懂了些甚麼。 

Cabo da Roca 是歐亞大陸的最西端,清晨來到海岸邊,海風強勁冷冽,我瞇起眼睛,遙想昔日英勇的航海探險隊;面對深不可測的大海就如同面對不可預知的未來,我希望能有他們的勇敢。 我站在陸地的盡頭、海洋的起端,離去前,深深地呼吸一口大西洋的海風,讓葡萄牙的味道永遠留在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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